五百志愿军遭包围,澳大利亚营临夜撤退:冲锋
时间:2021-01-11 来源:新闻网 人浏览 -
澳大利亚营在朝鲜战场上极少单独行动,能表现的机会不多。其官方历史大肆吹嘘的也就三场战斗。其中之一便是加平战斗——宣称阻挡住了志愿军1万余人的进攻,保护了汉城的安全,战后澳大利亚营还获得了美国颁发的总统单位嘉奖。但是,这个牛吹得有点大了,澳大利亚营的实际表现远不如首次跟志愿军交手时的表现。下面,我们就来详细聊一聊这一场战斗。
加平战斗发生在1951年4月底的抗美援朝战争第五次战役。第四次战役后“联合国军”经过短时间的休整,准备重新发起进攻,计划从志愿军侧后实施登陆,配合正面进攻,将战线推进到北纬39度附近。为了粉碎“联合国军”的企图,志愿军决定发起第五次战役,将其正面部队击溃,迫使其放弃侧后登陆计划。
志愿军实施反击的主要目标是西线的美军,计划先由朝鲜中部穿插,劈开战役缺口,割裂“联合国军”东西部的联系,再集中兵力从正面推进。从中间劈开战役缺口是一个艰巨的任务交给了40军,军长温玉接到任务后立即作了动员和部署:120师、118师分东西两路打下去,118师要不惜一切代价,直插加平。119师作为预备队,相机策应战斗。加平位于朝鲜中部“联合国军”防线的正中央,有一条公路通往汉城,也是联系东西战线的重要通道,对于双方都十分重要。
4月22日16时,战斗打响。40军选择南朝鲜第6师的阵地作为突破口,在40军的强大攻势下,交战没多久南朝鲜第6师就开始溃退。尽管英军炮兵增援,在途中几次试图重新集结的南朝鲜军,仍然被打散。美国作者波茨的《韩战决策》一书中描绘了南朝鲜军撤退的场景:
韩国第六师像潮水一样向南退去。有的乘车,有的步行,扔下枪炮和给养。美国海军陆战队试图用枪口阻止他们后撤,可是无济于事。配属第六师的美国炮兵营也卷进了这场雪崩似的败退之中。韩国的军官们谁也说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一名中尉吞吞吐吐地告诉一个狂怒的美国陆战队员说:“到春川去——休假——到春川去”。
为了加快穿插速度,118师在途中进行了一次轻装,把部分重武器放在了途中,大部分战士仅穿单衣行军。354团团参谋刘玉珠带领3营担负尖刀连任务,沿途打垮敌人五次阻击,以每小时7.5公里的速度推进。23日晚就插到了加平东北,此时该营已经向敌人纵深穿插了五六十公里。
驻守加平河谷的是英军第27旅,包括加拿大营、澳大利亚营、米德尔塞克斯营,美军第72坦克营A连、第213炮兵营1个连、重迫击炮兵1个连,化学迫击炮第2营,新西兰第16炮兵团,各部已经分别抢占有利高地建立防线。由于南朝鲜第6师的溃退,此时澳大利亚营顶在了最前沿。此营是一支作风强悍的部队。我们此前曾有文章介绍过(澳大利亚营:凭刺刀获0:150战绩,与志愿军交手后不敢再拼刺 )
澳大利亚官方历史中说,进攻的部队有1万多人,118师确实有1万左右,但是穿插上来的只有354团3营和1营,主力还未跟上,否则英27旅当晚难逃厄运。40军经过连续四次战役,部队并未满编,354团2个营作为尖刀又是经过几次战斗才到加平,实际每营也就500余人。主力部队跟上来以后,澳大利亚营早已经撤出战斗,所以也就不存在抵挡住了志愿军1万余人进攻的事实。
23日晚上9点半,354团开始向澳大利亚营阵地发起进攻。1营向其高地上的阵地进攻,3营向西往进攻B连阵地,谷底穿插。B连的防线尽管有美军一个谢尔曼坦克连支援,但也很快被3营打穿,部分战士穿插到澳大利亚营营部。进攻高地的1营战士也将澳大利亚营A连击溃。支持澳大利亚营作战的炮兵遭到攻击后退到了德尔塞克斯营后方。一个美军重迫击炮连丢掉了装备和35辆汽车,步行逃到了加平以东10英里的春川。
奥营营长弗格森发现通讯几乎瘫痪,4个连中只有1个连还能联系上,只能向后收缩防线。一整个夜晚,澳大利亚营都在遭受志愿军的攻击。如果按照他们此前的作风,肯定早就端起刺刀展开反击了,但由于此前跟志愿军交过一次手,现在他们更多愿意守在战壕里阻击志愿军。A连连长奥杜德回忆了当晚的战斗情况:
A连最初遭到一系列侦查火力,他们在寻找我们火力薄弱的地方。然后,山谷里响起号角声和口哨声,战斗开始了。冲锋在最前面的中国士兵根本没有携带武器,只有一堆手榴弹,接着手榴弹就在我们周围爆炸。中国士兵投掷手榴弹是为了压制我们的火力,这样步枪手和机枪手就可以冲入我们的阵地中。这些手榴弹真叫人绝望。
当时的志愿军并不缺轻武器,打仗却不带枪,奥杜德的说法有点颠覆正常认知,但这也并非完全没有可能。在缺乏重武器压制敌人火力情况下,手榴弹确实是最佳的近战神器。抗日战争时期,西北军的大刀队标配是大刀和4枚手榴弹,有条件的才会配手枪。
砥平里战斗时,美军俘虏了十几名志愿军战士,他们也无一带枪,每人背8枚手榴弹。美军觉得很奇怪一问原因,战士回答说,前方的枪捡不完,打算在战场上补充。根据志愿军自己的资料,上甘岭战役时,战士们也不愿要步枪,而手榴弹却有多少要多少。班长发给战士一支步枪,战士还觉得班长看不起自己。看来战场之上,许多事情都超乎了一般的想象。这大概也是博川之战后,澳大利亚营不敢再端起刺刀冲击志愿军阵地的原因。
天很快亮了,白天对于志愿军来说非常不利,各部只能暂时脱离接触。这时候向谷底穿插的354团3营才发现,自己正暴露在开阔的平地上,且四面被包围。澳大利亚营也发现了暴露在其火力之下的志愿军,在白天展开了反攻。但他们只敢以坦克压迫志愿军,步兵躲在远处射击,否则3营很难避免全营覆灭的厄运。
战后范弗里特视察了澳大利亚营
团参谋刘玉珠与3营长李德章商量决定战斗到底,尽量阻击敌人西援。接着两人把身上所有的机密文件烧毁,决心战死。由于携带武器弹药不多,途中又进行了一次轻装,3营的反坦克武器尤为缺乏。面对美军的谢尔曼坦克,机炮连一班长于怀珍的火箭筒却仅剩最后一发炮弹。他尽量靠近坦克发射,击毁了一辆坦克,其它坦克见状纷纷缩了回去。
激战到下午,3营伤亡惨重,弹药也即将耗尽,处境非常危险。为了保存战斗骨干,刘玉珠和李德章商量,分成两队,一队向敌人进攻吸引火力,一队趁机寻找突破口突围出去。但是两人都抢着带队去吸引敌人火力,最终决定兵分两路,互相掩护,相机行事。
3营长带着20多人,向东突围,遭到敌人火力封锁,还没跨过公路就几乎全部伤亡,李德章也中弹晕倒在稻田里。团参谋长刘玉珠在突围过程中中弹牺牲,接替指挥的教导员马仲吉不久之后也英勇牺牲。3营顿时失去了指挥,但部队却没有乱,仍然坚持独立战斗,澳大利亚营的步兵始终不敢靠近。
夜幕很快又要降临,这时澳大利亚营营长弗格森开始头痛,他不知道志愿军的主力何时到达,他的营已经经不起一个晚上的攻击了,他决定撤离阵地。在撤离阵地前40分钟,美军一架F4U向该营D连扔下了几枚凝固汽油弹,8名澳大利亚士兵被烧成重伤。志愿军发现这次机会,立即对D连发动了攻击。虽然攻击没有成功,但澳大利亚营吓得不轻,更坚定了撤离的决心。
A连连长奥杜德提到另外一件有意思的事情:我突然发现自己在一群拿着武器的中国士兵中间,他们把我吓坏了,直到我意识到他们是我们的俘虏。我抓住一个警卫问:“你让这些俘虏携带武器是什么意思?”他说:“你不会指望那些血淋淋的伤者携带武器吧?”可见该连确实伤亡惨重,连背武器的人都找不到了。
当天晚上,3营突出包围圈,但最后仅剩70余人,且大部分受伤。118师主力赶到以后,重点攻击右翼的加拿大营阵地,不久英27旅也撤离了加平。27、28日两天,美军增援赶到后,该旅又向志愿军发起反扑,但均被击退。但由于兄弟部队在两翼的进展并不顺利,40军孤军突出,处境比较危险。28日,志愿军司令部下令该军撤出战斗。
澳大利亚官方伤亡统计花里胡哨:此次战斗该营22人被击毙,6人战伤而亡,7人失踪但大概率已经死亡,63受伤。其号称守住了汉城,但实际是怯战临阵退却,错失了全歼志愿军一个营的机会。
40军的这次穿插,战术上是成功的。尤其是战士们表现出来的临危不惧,临危不乱的精神,很好地展示了中国军人的战斗素质,也获得了志愿军司令部的表扬。第五次战役,由于敌人火力太强,两翼推进缓慢,最终只能撤出战斗。虽然没达成向南推进的作战目标,但一定程度上打乱了敌人的防线,迫使其放弃侧后登陆计划,解决了志愿军的后顾之忧。
正如我们此前曾分析过的,“联合国军”向南收缩到一定区域以后,通过不断增兵,基本上能把整个防区完全覆盖。志愿军很难找到向其侧后穿插的空间,敌人一旦利用优势火力固守,志愿军也很难再将其歼灭。这也是正是第三次战役之后,志愿军很难再取得重大作战成果的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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