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据相关媒体报道，巴基斯坦陆军参谋长卡马尔·贾韦德·巴杰瓦称俄罗斯为“巴基斯坦的好朋友”，表示本国已与俄方签署了包括反坦克导弹在内的武器采购协议。

在很长一段时间，俄罗斯/苏联都是印度的重要武器供应国，印度外购武器中接近70%都来自俄罗斯，因此两国关系非同一般。大家知道，印巴是宿敌，从印巴分治到现在爆发了三次战争，军事冲突则是家常便饭，俄罗斯/苏联向印度提供大量武器装备，那自然与巴基斯坦关系非常差。国家间关系，“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随着时间的推移，俄罗斯与巴基斯坦共识逐渐增多，关系也在走近。俄罗斯为何敢冒着“得罪印度”的风险向巴基斯坦提供武器呢？

俄罗斯长期“亲印远巴”

过去很长一段时间，俄罗斯/苏联采取的都是“亲印远巴”的政策。冷战时期，苏联认为，印度所在的南亚是通往印度洋的关键通道，地缘战略价值重要。为此苏联以经济和军事援助为主要手段加强同印度的战略合作关系。1953 年苏印签订了《苏印贸易协定》。1955年两国签署 《苏印钢铁协定》、《苏印航空合作协定》等协定。1961—1964年，苏联向印度提供 1.3 亿美元的军事援助。

冷战结束后，俄印军事合作继续加强。在 1994 年 12 月，俄印两国签订了《2000年前长期军事技术合作协定》，该协定规定俄罗斯继续向印度出售包括S-300 防空导弹、T-90主战坦克以及SU-30战机等防务装备，并帮助印度改良米格-29战机以及T-72等装备。进入21世纪以来，俄罗斯依然是印度在亚太和全球的主要武器装备供应国之一。根据有关数据，印度在2000-2010年从俄罗斯进口的防务装备总价值约200亿美元，军事技术合作项目共200多个。根据斯德哥尔摩国际和平研究所公布的数据显示，2012-2016年间印度是世界最大武器进口国，其中源自俄罗斯的占68%。而印俄关系在两国官方的语境中被称为“拥有特权和优先权的战略伙伴关系”。

与印俄密切关系相比，莫斯科与伊斯兰堡的关系则长期冷淡。冷战时期，由于巴基斯坦与印度存在领土争端和战争危险，而自身的实力明显要弱于印度，所以巴基斯坦需要寻求外援，当时美国也在寻找阻止苏联南下的屏障，所以两国一拍即合建立了盟友关系。即使受越南战争影响在全球逐步执行收缩政策，美国也没有放弃对巴基斯坦的援助计划。

里根上台后，美国对巴基斯坦的援助数目更是有增无减。在苏联入侵阿富汗以后，西方的各种援阿物资和人员更是通过巴基斯坦源源不断的进入阿富汗。苏联解体后，尽管巴方屡次释放出意欲和俄罗斯接触与合作的信号，但俄罗斯领导人并没有给与其过多的重视。2010年3月，普京在会见印度总理辛格时仍然明确表示，鉴于俄印蓬勃发展的战略伙伴关系，俄罗斯不会向巴基斯坦提供军事援助和发展军事技术合作。

美印热络促使俄巴走近

但是在“克里米亚事件”之后，俄罗斯与西方国家的关系急转直下，因此自 2014 年以来，俄罗斯加快实施 “转向东方”战略，不断深化同印太地区主要国家间的合作关系，俄巴关系也开始出现明显好转，并重启了军事合作。俄罗斯在 2014 年正式解禁了自苏联解体以来对巴基斯坦实行的武器禁运和军事制裁，并逐渐加大对巴军售力度。2015年8月，俄巴开始加速谈判向巴基斯坦出口米-35M直升机事宜。2017年8月，巴基斯坦正式接受了来自俄罗斯的4架米-35M直升机，总价值约 1.5亿美元。

这其中，美印关系的走近是俄巴关系恢复的重要契机。在特朗普任职期间，出于压制中国崛起的势头和地区影响力的增长的目的，提出“印太战略”。而印度作为印度洋上的唯一大国，不但与中国接壤，并存在领土与边境争端，而且还坐拥绝佳的地理位置，因此拉拢印度是美国能否成功实施“印太战略”的关键。

近年来，美国和印度在军事上一直保持着相当亲密的合作。2019年6月，美国国防部在《印太战略报告》中，重申印度是“主要防务伙伴”的战略定位，声称美方将致力于把美印关系提升至“等同于最亲密盟友和伙伴关系”。2020年后半年期间，双方更是签署了诸如《军事物资互助协议》以及《地理空间基本交流与合作协议》等军事协定。显然，美印安全合作的不断升级冲击了俄印传统安全合作，使得印度在美俄间的战略回旋余地相对缩小，对“俄印传统友谊”造成了一定的负面影响。如就在美印签署 《后勤交流备忘录协定》结束后不久，2016年9-10月俄罗斯与巴基斯坦首次举行了代号为“友谊-2016”的陆军反恐联合军演。

由于俄罗斯不满印度加入四方安全对话，俄印2020年度峰会宣告推迟，这也是过去20年时间里，印度和俄罗斯之间第一次未能举行年度峰会。俄罗斯此前对印度加入“印度-太平洋倡议”和四方安全对话等举措持“严重保留”态度，因为印方的上述举措明显倾向于美国一方。按照印方相关人士的说法，“这是给了急于与俄罗斯建立友好关系的巴基斯坦创造了机会”。

在此次军事合作中，巴杰瓦披露，两国武器采购合同涉及的具体装备包括反坦克导弹、防空武器和小型武器。他表示，俄罗斯是“巴基斯坦的好朋友”，而在上海合作组织框架下，本国希望发展与俄罗斯的关系，“合作不会仅限于军事领域”。

综上所述，随着美印两国在“印太战略”指导军事合作不断深化，导致俄印传统关系被侵蚀，俄巴关系发展迎来了新的机会，并且未来俄巴军事关系可能会迈上一个新台阶。但虽然俄巴会有一些军事合作，但俄罗斯还是会顾及印度感受，毕竟印度向俄罗斯购买武器份额还是非常大的，比如这几年S-400防空导弹、米格-29等，都是大额合同。俄罗斯向巴基斯坦出口武器更多是为了“敲打敲打”印度，印度也不会抛弃俄罗斯，彻底倒向美国，俄印“友谊小船”还不会翻。

（作者系察哈尔学会研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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