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2月，俄罗斯对欧洲的美军发动了核攻击，而美国则用自己的战术核武器做出了反击。幸运的是，这在现实生活中没有发生，这只是一种军事兵棋推演，用于模拟未来与俄罗斯的潜在的冲突。

对于不经意的观察者来说，“兵棋推演”一词视为风险游戏，一种无聊的打发时间的方式。在这种情况下，堪察加半岛或暹罗的命运无所谓，一旦骰子和塑料部队被收拾起来，生活就会恢复正常。但是，对于军方而言，兵棋推演在多个领域都发挥着重要作用。“我对此有完整的报道，”兰德兵棋推演中心主任王玉娜（Yuna Wong）在接受HPR采访时开玩笑说。一方面，军队将兵棋推演用于训练和教育目的。在另一方面，军方使用来定义战略的更广泛的方面。她解释说：“他们使用兵棋来完善作战计划，探索概念并研究他们想要开发的不同功能。”

军事兵棋推演可能比棋盘游戏复杂得多。在现代兵棋推演中，不同团队的人员通常进入不同的房间行动，这些人员通常分为代表美国的“蓝军”和代表其对手的“红军”。一个“控制单元”将这些动作输入计算机，并将结果告知团队。这些模拟可能很复杂：《2002年千年挑战》兵棋推演耗资2.5亿美元，花了两年的时间进行准备，最终涉及到13,500多名人员。

如果做得对，这些在金钱，时间和人员上的大量投资可以得到回报。正如战略先驱托马斯·谢林（Thomas Schelling）所说：“一个人做不到的一件事，无论他的分析多么严格或他的想象多么英勇，都必须列出一份他永远不会预想到事情的清单。”但是，正如历史所证明的那样，如果军方展开兵棋推演只是为了验证预先确定的策略，那么将失去兵棋推演所带来的诸多好处。

昨天的兵棋推演

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后，海军战争学院巩固了自己作为海军知识中心的地位，并很快将注意力转向用兵棋推演以模拟下一次武装冲突。尽管最初海军兵棋推演指定英国为主要对手，但兵棋推演人员很快将注意力转向了战争计划，他们预见了日本将成为下一场战争的主要敌人。海军在每个课程中都进行较小规模的对抗和战术演习，最终以“大型推演”告终，该推演总是与日本作战。这种分隔的方法允许策略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发展。这些推演在程序上类似于今天的兵棋推演，不同之处在于控制单元是手工而不是计算机来绘制每个动作的。

最初，这些推演中的战术遵循伟大的海军理论家阿尔弗雷德·泰耶·马汉（Alfred Thayer Mahan）的提议，海军军官学院的军官曾将这一计划昵称为“压路机”战略：美国海军急忙与日本海军正面交锋并在大型舰队交战中击败他们，菲律宾的陆军将采取延误行动以防止失败。但是，该策略屡屡失败，因为日本舰队例行摧毁了美国军舰，远离了维修基地，并依赖日益紧张的后勤网络。此外，日军在海军增援部队到达之前就占领了马尼拉。

尽管这些缺点在1933年变得明显，但检验“压路机”策略的兵棋推演仍在继续。与此同时，海军航空兵、两栖作战和远征保障就脱颖而出，这三者将成为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美军在太平洋成功的关键。到本世纪中叶，海军已经转移采取一种更为谨慎的策略，即不向太平洋地区派遣海军部队捍卫马尼拉。最后，这些海军战争学院的模拟演示了兵棋推演的有效性：它们使军事计划人员可以测试新技术并认识到先前策略的错误，而不必在实际战争中遭受重大人员伤亡。

但是，实际上，“压路机”战略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改变，部分原因是，对它既有兴趣的决策者会反对兵棋推演所建议的改变，正如布朗大学政治学教授里德·保利（Reed Pauly）所说：“如果您改变策略，像伦纳德·伍德（Leonard Wood）这样的人就会说：'不，不，不，您无法摆脱对马尼拉的防守。我是菲律宾的总督，我不会告诉菲律宾人民我们不会为他们辩护，”他说。“还有很多其他因素将影响战略的实施，其中一些将是结构性偏见。”

在越战时期的第一阶段，军方开始了一系列主要的兵棋推演。对于约翰逊政府决定在越南逐步升级的决定表示怀疑，军方组织了一场名为“ Sigma I-64”的推演来测试该策略。最终得出结论，这种逐步升级将导致北越对南越的袭击增加，持续的轰炸行动将收效甚微，而舆论将对该国正在进行的行动做出猛烈的反应。在东京湾决议案仅确保美国升级后，军方又进行了另一场推演，即Sigma II-64。再次，推演预示了美国后来在越南陷入困境。正如作者乔纳森·济慈（Jonathan Keats）所写：“在排除了美国的核攻击之后，这支队伍扮演了通往泥潭的角色，北越抵抗了美国的每一次行动，尽管他们丧生并破坏了基础设施，其预测了美国的政治危机，没有取得美国军事胜利的合理途径。”

但是，这些见解并没有传达给政府，主要是由于组织偏见。保利解释说：“林登·约翰逊并没有像其他总统那样真正使用国家安全委员会的官僚作风。”约翰逊调动了参谋长联席会议，依靠周二与亲密朋友和知己的非正式午餐。联合兵棋推演署依靠参谋长联席会议将其对美国政策的评估传达给总统时，保利得出结论：“那么，这些建议是否能传达给白宫还不清楚。”这种体制取决于国防部长罗伯特·麦克纳马拉，其控制参谋长联席会议和白宫之间的信息流，避免约翰逊听到任何负面的政策评估。

最后，在2002年“千年挑战”兵棋推演中模拟了对一个未命名的中东国家的袭击，从而洞悉了伊拉克战争前夕军方的思想。根据当时的布什总统的军事理论，蓝军（美国）发动了先发制人的入侵，但负责红军（中东国家）的保罗·范·里珀将军拒绝坐以待毙。他的部队发动了对蓝军入侵海军的一次突击袭击，使用的是宣礼塔发出的信号，而不是常规信号。装有炸药的快艇进行了神风敢死队式的袭击，范·里珀（Van Riper）的部队从低空飞行的飞机上发射了导弹，以避开蓝军的雷达。在意料之外的时刻，红军对蓝军造成了屈辱性的失败。但是，蓝军还有其他想法。控制单元重新改造了沉没的海军舰艇，禁止红军向着降落的C-130飞机开火，并将红军的化学武器控制权交给了蓝军，即使红军已成功将它们隐藏起来。毫不奇怪，蓝军赢得了推演。

虽然演习展示军事官员，他们不能依靠先进的技术打败中东的敌人，民用决策者如国防部长拉姆斯菲尔德曾预计演习，以验证他们的策略，以及人为的胜利给了这些决策者对安全感有误。当伊拉克变成母巢，伊朗使用快艇攻击在波斯湾美国海军时，这种感觉就破裂了。斯坦福大学胡佛研究所（Hoover Institution）研究员Jacquelyn Schneider将当前的赞助系统归咎于“千年挑战”（Millennium Challenge）等情况，在该系统中，国防部将“事先有一个[想法]来资助他们希望推演的结果是什么的想法”。“赞助人喜欢使用兵棋推演作为证明新权威或新理论的依据。”兵棋推演设计者经常为满足这些需求而设计推演。

今日兵棋推演

不论是否有赞助，兵棋推演在千年挑战赛后的十年间失去了很多光彩。的确，国防部副部长罗伯特·沃克（Robert Work）在2015年审查了国防部的兵棋推演，并发现“从兵棋推演中获得的见解与国防部的计划性行动之间没有任何直接联系”等问题。那年，军方建立了国家兵棋推演库和战争筹款激励基金，该基金每年投入1000万美元用于兵棋推演，以纠正这些问题。

今天的兵棋推演主要分为两类。首先，许多兵棋推演都集中于在大国舞台上挑战美国的两个大国：俄罗斯和中国。在这方面，美军表现不佳。正如一个标题所说，美国在兵棋推演中“得到了帮助”。美军基地和航空母舰是俄罗斯和中国智能导弹的理想目标，这意味着先进的战机，例如F-35（以及美国的指挥和控制基础设施）就是“摆设”。为了应对这种不匹配，兰德公司提出了一项240亿美元的预算，该预算将重点放在美国的导弹清单上，而不是昂贵的硬件上。

新技术在这个兵棋推演的新时代也占有重要地位。王玉娜帮助评估了兰德（Rand）最近的一场兵棋推演，该推演围绕无人系统对中国的潜在冲突的影响。推演中出现了三个主要观点，首先，盟友通常不认为无人系统是该推演的主要资产。其次，随着机器的移动越来越快，人工智能常常导致重大升级。最终，自治系统没有发送清晰的信号，部分原因是在“黑匣子”中发生了更多的事情。

王建议：“我们可能希望通过AI和自治系统评估新系统和新作战概念不断升级的潜力。”“可能的情况是，即使新概念可以为您带来许多作战优势，但由于潜在的升级效应，您实际上可能并不希望每个人都在现实生活中使用它。”

军方还在兵棋推演中探索了网络空间领域。像人工智能一样，网络工具在很大程度上没有达到其战略目的。例如，一组推演得出的结论是，网络攻击不是很吸引人，因为一旦军方使用网络工具，敌人就能够修补其漏洞。同时，在旨在调查网络工具对威慑影响的一系列单独的兵棋推演中，施耐德指出，玩家实际上并不经常使用这些功能，尤其是在他们希望避免升级时。她说：“有时候，我们只是通过挑选我们认为能够提供最准确的反应的武器来试图避免战争。” “就这一点而言，网络不是一个非常有效的信号工具。”

明天的兵棋推演

总之，网络安全和人工智能在军事冲突中的日益重要的地位将使兵棋推演成为军事战略中更为关键的组成部分。保利指出，归根结底，海军战争学院的兵棋推演成功地使军队实现了航母在海军战略中的利益。但是，施耐德认为，如果国防部继续将自己的偏见注入兵棋推演中，要获得有关新技术的新见识将很难。她说：“我很担心国防部将在这方面做得很好，除非他们放手。” “我认为，以赞助商为重点的推演会产生强烈的偏见，而且很难到达一个人们无法忽略足够长的时间来让人们做好工作的地方。”

此外，王和保利都强调了在一系列兵棋推演中探索模式的重要性，而不是仅从一个推演中获得见识。王说，兰德的网络威慑推演仅代表“一个潜在的未来”，调查网络安全的兵棋推演玩家应继续进行可能的兵棋推演。再次，当前的决策者应该考虑海军战争学院的推演，这给海军带来了仅凭一场推演无法做到的见解。简而言之，军方不应固步自封或依靠现有的兵棋推演；它必须继续使用兵棋推演作为预见未来的工具。否则，未来可能会以军方不太喜欢的方式发挥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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